噼里啪啦一阵爆竹声响，扰了贵妃榻上美人的清梦。
美人秀眉微簇，等着爆竹放完。
谁知道，那爆竹声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，反而越放越起劲儿。
美人终于怒了。
“嫦禧！”何千一从榻上坐起身，吼了一嗓子。
“来了来了！”
正在招呼客人的嫦禧扔下客人就跑，朝着何千一跑过去。
“常乐，看下客人。”
“知道了，嫦禧姐！”
常乐拿着菜单子，麻利儿走到刚才嫦禧招呼的那一桌。
“客官，不好意思。我们老板娘有点事儿……”
“唉，这多大事儿啊。来这儿是吃菜的，谁点不是点？”
客人大度地摆摆手，示意没事儿。又从常乐手里接过菜单子。
“不过话说回来啊……你们老板娘啊，嗓门儿还真大。”
常乐笑了，“还好吧。”
反正他听习惯了。
……
嫦禧一路小跑，不过片刻，来到了何千一面前。
“老板娘，什么事儿？”
“哪个傻……缺在放炮？”
放半天了，一点儿停的架势都没有！这是要造反啊？！
“隔壁卖糕点的铺子前些日子被人盘下了，这几日开了一个医馆。刚才在开张。”
“医馆？”
酒楼旁边开什么医馆？不怕菜和药的味道相冲，产生毒气吗？这盗版大夫吧！
“嗯，听说医馆坐诊的大夫是有名的神医，还医过皇上呢！”
何千一……
她好像知道这个神医是谁了。
……
“果然是你！”
何千一走进隔壁的医馆，看着传说中的神医，面露嫌弃。
“女大夫，就是我。”神医捋捋胡子，又轻咳两声，清了清嗓子。
“正式认识一下，在下欧阳年厚，师从神医谷。”
“哦。”何千一面无表情。
“你在饭馆旁边开医馆，几个意思啊？”
就算药和菜不会相冲，谁受得了天天闻着中药吃菜？
何千一怀疑，这欧阳年厚——他是来砸场子的。
“老夫是来找你学针法的！现在你我比邻，方便教学。”
欧阳年厚对着何千一拱手。
何千一直接无视。
“我讲了我要教你吗？”
“老夫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！”
“你改名儿吧……”叫欧阳脸皮厚算了。
听不懂她的标准官话是不是？
“嗯？”欧阳年厚没听太懂何千一的话。
见何千一没有理会他的客套，他也收回了手。
一点尴尬的表情都没有。
果然，脸厚……
“那你打算放炮放到什么时候？”
“这个……”
欧阳年厚看了一眼外面正在放的爆竹。
“一共八十一挂，现下，大概还有五十挂左右。”
何千一……五十挂？
这要放到猴年马月？
“你不能少放一点？”她还想睡个回笼觉，把午觉补回来。
“不能。”欧阳年厚答得斩钉截铁。
一番嘴炮加威胁，无果。
何千一眼睁睁地看着看着所有爆竹在她眼前放完。
她的困意早没了，一边跟老神医大眼瞪小眼，一边数着爆竹。
一共四十七挂……
最后一挂爆竹放完，何千一闭上了眼睛。
睁太久，爆竹燃烧产生的烟熏的眼睛酸。
当然，也可能是老神医长得太辣眼睛。
何千一缓了一会儿，才睁开眼睛，眼眶里多了一点眼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