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云深处的光带正在结晶,陈风的银羽划过其中一道时,指尖沾到了细碎的星尘——不是普通的宇宙尘埃,是凝固的记忆碎片,每一粒都藏着个完整的场景:有的是造碑者雕刻石碑时的侧影,有的是元初之源虚影第一次睁开眼的瞬间,甚至有粒星尘里,陈念初正在北邙山的第零座石碑前,用彩色铅笔给守种鸦画翅膀。
“是‘记忆晶砂’。”陈念蹲在光带凝结成的星岩上,铜铃的响声在真空中化作可见的波纹,与晶砂产生共振,“老嬷嬷的兽皮卷边缘沾着过类似的东西,说当记忆的能量密度达到临界点,就会从气态的光带变成固态的晶砂,像海水结成冰,却能永远保存浪花的形状。”
星岩的裂缝里突然钻出条银色的藤蔓,是双生藤的新枝,叶片上的纹路一半是造碑者的符号,一半是北邙山的石碑纹路。藤蔓的顶端结着个花苞,苞衣上的鳞片正在一片接一片地脱落,露出里面的花瓣——不是银色也不是黑色,是透明的,像用记忆晶砂熔铸而成,每片花瓣里都裹着个微型的世界:有恐龙时代的银羽河,有类人猿刻着符号的石块,有人类文明诞生时的第一堆篝火。
“是‘创世花’。”陈念初的小手轻轻碰了碰花苞,透明花瓣突然微微张开,里面的微型世界开始流动,银羽河里的水汇入类人猿的石块缝隙,石块的符号飘进人类的篝火,篝火的火星又落回银羽河,形成个完美的循环,“双生藤要把所有时代的记忆融在一起,开出能孕育新平衡的花!”
但星岩的另一侧突然传来刺耳的刮擦声,像金属在玻璃上划过。陈风转头时,看见群由暗紫色晶体构成的生物正在啃噬光带,它们的外形像放大的断代虫,却长着三对翅膀,翅膀上的纹路是尸解仙的暗紫色孢子,每啃食一段光带,就有无数粒记忆晶砂失去光泽,变成灰色的粉末。
“是‘蚀忆虫’。”陈风的银羽在星尘中绷紧,左翅映出它们的来源——是尸解仙的孢子在星云中孵化出的新形态,不直接吞噬记忆,而是污染记忆晶砂的结构,让固态的记忆重新变回混沌,“它们想让所有凝固的记忆都失去形状,这样就再也无法拼凑成平衡的密码。”
最大的蚀忆虫突然转向创世花苞,三对翅膀同时扇动,暗紫色的粉末像毒雾般飘向花苞。陈念初突然张开双臂挡在花苞前,眉心的银羽胎记射出红光,在她身前织成道光盾,粉末接触到光盾的瞬间,竟化作无数个微型的“忘”字,像被拆解的密码,在空中闪烁片刻便消散了。
“是元初之源的净化力!”陈念的铜铃飞向蚀忆虫群,铃身的名字突然变得巨大,“陈守义”三个字化作道银色的长矛,刺穿了最大那只蚀忆虫的翅膀,暗紫色的晶体碎片中,竟滚出颗银色的晶砂,里面藏着造碑者的一段记忆:他们在雕刻石碑时,故意在封印核心留下个微小的缺口,让尸解仙的力量能缓慢渗透,“原来造碑者早就知道,绝对的纯净会导致失衡,必须让遗忘的力量也有出口……”
创世花苞在此时突然剧烈震颤,透明花瓣完全张开,里面的微型世界开始碰撞、融合:银羽河的水浇灭了人类的篝火,却在灰烬里长出带着符号的树苗;类人猿的石块砸向恐龙,却在恐龙的脚印里埋下了银羽形状的种子;所有看似冲突的记忆在花瓣中翻滚,最终凝结成颗透明的种子,种子的表面刻着个新的符号——是“记”与“忘”的合体,像枚阴阳鱼形状的印章。
“是‘平衡种’!”陈风的银羽轻轻触碰种子,左翅的翎羽突然全部竖起,每根翎羽上都浮现出不同时空的记忆:北邙山的守种鸦正在啄食灰色的晶砂,海峡的双生藤正在净化蚀忆虫的碎片,未记之地的界标苗正在往星云中延伸,“双生藤要把它种在星云的中心,让所有记忆晶砂都能长出新的平衡!”
蚀忆虫群突然发起疯狂的攻击,暗紫色的粉末组成道巨大的屏障,挡住通往星云中心的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