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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23章 龙潜于渊(78)(1 / 1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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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车抵达冰镜城时,正是深冬最冷的时节,寒风像无数把小刀子,刮在脸上生疼。古城的冰砖城墙在凛冽的空气里泛着幽蓝的光,却在这份晶莹剔透之下,藏着令人窒息的隔阂——城墙上的灵镜被厚厚的冰层裹着,冰层里冻着各种模糊的人影,有的谄笑,有的怒目,有的面无表情,像一群被冻住的陌生人。街头的行人都行色匆匆,彼此擦肩而过时连眼神都懒得交汇,偶尔有人说话,声音也压得极低,仿佛怕被灵镜照出什么秘密。

“昨儿个城西的张木匠,把自己的灵镜砸了。”裹着羊皮袄的守城人跺着脚取暖,羊皮袄上的绒毛结着层白霜,“他说冰里的影子总对着他冷笑,像在骂他‘伪君子’。其实我们都知道,张木匠前阵子帮邻居修家具没收钱,自己却躲在屋里啃干馍,他是怕别人说他‘假大方’,才把自己逼得喘不过气。这假面煞啊,就像面哈哈镜,把人的小心思照得又丑又大。”

陈砚的纳煞镜悬在古城上空,青光穿透刺骨的寒风,照向中心的冰魂塔。那座被冰层包裹的塔楼果然如镜中所见,塔身上的灵镜冰层最厚,冰层里的面具影像层层叠叠,谄媚的面具下藏着疲惫,凶狠的面具后露着恐惧,虚伪的笑容里裹着不安——这些被层层伪装掩盖的本真,成了假面煞最肥的养料。塔下挂着的戏服早已冻成了硬块,戏服上的油彩与冰层融合,形成了诡异的花纹,花纹里流动的黑气,正是煞气的核心。最触目的是冰魂塔顶端的“真魂镜”,这面最大的灵镜此刻像块蒙尘的玉,冰层下的人影模糊成一团,连男女老少都分不清,只有偶尔闪过的一丝微光,证明它还没彻底失去映照本真的能力。

“不是伪装太坚固,是‘怕被看见脆弱’的念头在加固冰层。”陈砚的指尖划过纳煞镜,镜中放大的冰层露出细微的气泡,每个气泡里都裹着一句没说出口的话:“我其实很怕孤单”“我只是想被夸一句”“我假装坚强,是怕被欺负”——这些藏在心底的柔软,被假面煞冻成了坚硬的冰,“人总以为戴上面具就能保护自己,却忘了面具戴久了,连阳光都照不进心里。就像张木匠,他帮人不收钱是真心,怕被说闲话也是真心,可他非要把后者藏起来,结果真心反倒被当成了假意。灵镜上的冰不是要冻住谁,是在说‘你看,你把自己藏得多深’。”

阿依从行囊里取出望舒谷带回的箭头,用箭头轻轻刮着灵镜的冰层。箭头划过的地方,冰层立刻出现一道细纹,细纹里渗出的不是寒气,而是古城往日的温暖:张木匠帮人修家具时的专注,邻居送给他的热汤,孩子们围着他看刨花时的笑闹……这些被冰封的善意,让周围的冰层都开始微微颤动。

“你看,本真比伪装更有力量。”阿依指着那道细纹,“假面煞能冻住表面的表情,却冻不住藏在心底的热乎气。张木匠砸灵镜,不是怕被照出‘伪善’,是怕被照出‘其实我很需要认可’的脆弱。就像那对吵架的小两口,男的藏钱时的犹豫,女的砸锅时的心疼,灵镜都记得,只是被冰层盖着。现在我们要做的,就是帮灵镜把冰敲开,让这些藏不住的真心露出来。”

跟着守城人往冰魂塔走的路上,他们发现了个温暖的现象:越是孩子多的地方,灵镜的冰层越薄。街角的空地上,几个穿着臃肿棉袄的孩童正在玩“照镜子”的游戏,他们对着结了薄冰的灵镜做鬼脸,笑得前仰后合,冰层在他们的笑声中,竟悄悄融化了一小片——孩童的天真,像冬日里的暖阳,能融化最坚硬的冰。

“真诚是最好的融冰剂。”阿竹的铜镜突然贴近那片融化的冰层,镜中映出砸灵镜的张木匠的记忆:他小时候总偷家里的木料给流浪猫做窝,被父亲打了也不悔改,说“小猫冻得直哆嗦”,“他心里的善良从来没变过,只是长大后学会了用‘不在乎’当面具。假面煞只敢放大他的犹豫,却不敢让人知道他修家具时,总把榫卯做得格外结实,说‘要让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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