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凡起身,一步踏出,脚下混沌气化为金桥,直通阵外。
他俯瞰三百亿大军,声音平静,却裹挟着让整个诸天都颤栗的意志——
“唐家儿郎,随本帝杀——”
杀!杀!
杀!杀!
喊杀声响彻天地,恐怖煞气冲天而起。
大衍历九万七千三百零五年,霜降未至,杀劫先临。
誓师大会的号角尚在九霄回荡,唐家祖地与大唐朝歌同时升起十二万九千六百面玄黑战旗。
旗面以仙王之血为墨,绘着饕餮吞日图——那是三百亿联军共同的图腾。
当最后一缕誓师血酒渗入祭坛,整座昆仑墟突然响起琉璃崩裂般的脆响,仿佛天道本身被这杀意惊得颤栗。
不是晨曦那种温柔的天光,而是神武大炮撕裂苍穹时迸发的寂灭之光。
那些由大罗金仙以本命精魄温养的炮管,此刻正将混沌气压缩成婴儿头颅大小的幽蓝炮弹。
当第一枚炮弹坠入青鸾族栖息的云巢,整个天空出现了短暂的"失明"——那是上亿只青鸾同时燃烧羽翼爆发的光,却比不过炮弹爆炸时千万分之一瞬的刺目。
随后才是声音,像是有十万座铜山同时在耳膜里倾倒,修为低于天仙的修士当场七窍喷出金红色的血泉。
暗影军团在爆炸的光海里穿行。
他们穿着用幽冥蚕吐的丝织就的夜行衣,每根丝线都浸过九幽弱水,能吞噬一切探查神识。
当羽族长老仓皇启动护族大阵时,七十二名暗影统领正贴在他的影子背面同步结印——那些从唐家地牢里搜魂得来的羽族秘法,此刻成了最恶毒的讽刺。
阵法启动的刹那,长老发现自己的影子突然立起,手中攥着的是他方才还在佩戴的储物戒,而戒中镇压着羽族最后三枚仙王符箓。
更远的战场上,幽灵杀手组织的"无面者"正在给尸体"化妆"。
他们割下统军大将的脸皮覆在自己脸上,用秘法维持着尸体温热,然后以这些"活着的死者"身份发号施令。
当龙腾军的长城开始调转炮口时,操作阵法的"将军"突然将炮口对准了天鸦族的幼崽孵化池。
玄黑色的天鸦壳在光束中像雪一样融化,露出里面琥珀色的龟蛋,那些尚未睁眼的幼龟在蛋壳里就被炼成了血丹。
大唐的玄甲重骑开始冲锋时,地面突然泛起青铜色的涟漪。
那是三百亿大军同时踏地引发的共振,频率恰好与各大势力的护山大阵相克。
当骑枪贯穿最后一个妖王的胸膛时,枪尖沾着的金血还在抽搐,像被钓上岸的龙鲤。
妖王看见自己的妖丹正被唐家子弟用绣着"镇"字的锦袋收走,那锦袋分明是用他族中幼妖的皮缝制的。
最讽刺的是天目一族的准帝初期老祖。
当代天目老祖直到被暗影匕首刺穿眉心前,还在卜算"荧惑守心"的异象是否应在唐家。
他浑浊的瞳孔里最后映出的,是唐家少主脚踏星盘、以北斗七星为钉,将他魂魄钉死在占星图上的身影。
那些曾预示灾厄的星子,此刻都成了唐家军帐中照明的灯。
当第一个太阳被血云遮蔽时,各大势力的传讯玉简才开始疯狂闪烁。
但所有回复都变成了唐家暗语:"归墟已至,万物同沉。"
玉简的光照出留守长老们扭曲的脸——他们惊恐地发现,自己宗门宝库最深处的魂灯,不知何时已换成了唐家死士的命牌。
而此刻那些命牌正在集体开裂,每裂开一道纹路,宗门护山大阵的光芒就黯淡一分。
在无人看见的九重天穹,古帝与唐长生分身叶凡对立而坐。
他们用的棋子是各方势力老祖的元神,棋盘则是以整个苍生命运织就的星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