宇宙是浩瀚而神秘的,世界是辽阔而宽广的。
抬起头就可以客观地感受到够不到的天,睁大眼不过只能看到世界的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角落。
小小的人类的脑子里,可以同时装下几个宇宙和几个世界,并允许它们反复碰撞、交叠、分开,不是更神奇吗?
我认为我所处的世界是真实的。但,假若这个世界是不被我爱的人所认可而理解的,哪怕这个世界里的人再多,物资再富饶,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进入那个狭小而有她在的世界里,跟她愉快而畅通地交流,使她可以感知到生命,并愿意走向我、依赖我!
——1996年12月10日,陈。
………
西站,几个人做分别。
今天,陈羽西带妈妈和大娘回东北。
只因,章文英觉得既然结婚了,当然要跟公公、婆婆住在一起,照顾他们的起居。
在章文英的认知里,公公、婆婆住在东北,那么,自然要去东北。
陈羽西不想纠正妈妈的任何认知。
所有的纠正在她看来,都是对妈妈的二次伤害!
东北就东北吧,本就是养育她长大的地方,也是充满快乐童真的地方。
“每天给我们打电话!到了王家村,要听长辈的话!”柳烟云拉着章文英的手,内心不舍也不放心极了。
“好啦,我知道啦!我不是小孩子啦!我已经结婚啦!”章文英满心满眼都是期待,她巴不得赶紧进站,早点到内心极度渴望的地方——东北的王家村呢。
陈羽西一手拉着妈妈,一手挽着大娘,回头用眼神跟姥爷、姥姥告别。
她不知道下次再回来是什么时候,这不取决于她,取决于妈妈。
虽然知道这样不负责任地走是不对的,但,她已无暇管这么多了。
如果失去了妈妈,她的世界会彻底崩塌,所以,不是妈妈需要她,是她需要妈妈。
再见了!陈羽西默默对这座城市说,然后,一抬脚,一扭身,不再犹豫,大踏步往前走去。
12月份的王家村,天气已颇具威力。
尽管已经穿了厚厚的羽绒服和棉裤、棉鞋,戴了雷锋帽,风一吹,章文英还是冻得直哆嗦。
但她内心是很开心的,她觉得脚下的土地让她感到亲切,空气呼吸到嘴巴里都是甜的。
“在这里等我一下!”陈羽西说。
“去哪里啊?快点回来!”章文英皱了皱眉头,她不知怎么了,结婚后,只要看不到“陈国峰”,心里就慌得很。
“去买糖葫芦,很快,听话!”陈羽西边哄边小跑着,跑向早就等着她们的姥姥。
“好啦,一会儿就回来啦!别这么黏糊!”王中华内心叹着气。她知道,文英内心深处藏着深深的恐惧,虽然具体的事情糊涂了,害怕失去西西的恐惧却烙在了记忆的深处,表现出来就是片刻离不开。
王老太提着一个小篮子,篮子里放着一早做好的糖葫芦,上面盖着一块米色的棉布,已在风中等了半天了。
她的眼睛看不大清楚,风一吹,眼泪一串串往下落,她不得不时不时用手绢抹着眼泪,也不知道是眼睛的老毛病犯了还是高兴的。
当擦完眼睛时,发现眼前站着一个笔挺挺的人,一声不响地看着她。
王老太来不及把手绢收起来,更来不及问话,就被狠狠搂进了一个怀里,双脚离地,风一吹,她的眼泪又簌簌往下落,再也停不下来。
王家村在十年间变化巨大。
许许多多的村民都盖了至少三层小楼,过上了富足的日子,只王老太家里还是当初王中华走时的样子——五间平房。
回到了熟悉的地方,看着荒凉的院落,王中华忍不住潸然泪下。
所有的房间保留着原来的样子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