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飞行器穿透青城山的晨雾时,吴浩的护目镜上凝着细密的水珠。舷窗外,竹林在薄雾中若隐若现,像一幅被水墨晕染的画卷,而机舱内的湿度传感器正发出轻微的蜂鸣——这是林薇根据竹节通风原理改良的“竹髓呼吸系统”,能将舱内水汽凝结成可饮用水。
“吴总,”李工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,带着川渝地区特有的软糯腔调,“卧龙保护区的监测站说,有只大熊猫闯进了起降点附近的箭竹林,飞行器的红外系统能不能区分熊猫和障碍物?”
吴浩俯瞰着下方的绿色海洋,想起三天前在CD市政府的协调会,林业厅的王处长敲着熊猫分布图:“蓉城的宝贝疙瘩可不止火锅,大熊猫的栖息地比黄金还金贵。”此刻,平板电脑上的热成像图里,一个黑白相间的热源正在箭竹林里缓慢移动,像块会行走的奥利奥饼干。
林薇突然调出一组三维模型,竹节状的飞行器在虚拟场景中避开熊猫:“我们给避障算法加了‘熊猫识别模块’,通过黑白毛色的热反差和进食姿态判断。”她的工装上别着枚熊猫爪印的徽章,那是昨天在宽窄巷子买的,“测试时放了个熊猫玩偶,系统愣是绕着飞了三圈才通过。”
深夜的青城山实验室里,吴浩发现林薇趴在声呐显示器上睡着了,脸颊贴着张熊猫活动轨迹图。图上,飞行器的航线被标成绿色的竹枝,每个转弯处都画着小竹笋,旁边用铅笔写着:“给熊猫谷织张竹网——航速控制在15米/秒,别惊了吃早餐的滚滚。”他想起白天在熊猫基地,有个戴红领巾的小姑娘指着飞行器喊:“快看,熊猫翅膀!”
最暖心的创新发生在都江堰。当吴浩和林薇带着团队为山区小学运送教材时,遇见了背着竹篓的采药人李大爷。他的孙子在山外读书,每年雨季都因山路塌方无法返校。“铁鸟能不能帮我送孙子上学?”李大爷的烟杆在石阶上敲出清脆的响。林薇蹲下身,轻轻抚摸竹篓上的青苔:“能,我们还会在机舱里放川剧变脸的动画,让孩子路上不无聊。”
于是,世界上第一架“熊猫航线”诞生了。飞行器的机腹绘着憨态可掬的熊猫图案,舱内循环播放着四川童谣。李大爷的孙子第一次乘坐时,手里紧紧攥着个竹制熊猫哨,对着舷窗外的云海吹响,声音清脆如竹笛。林薇后来在代码注释里写道:“当科技学会模仿熊猫啃竹子的温柔,才算真正读懂了蓉城的温柔。”
离开蓉城前,吴浩和林薇去了趟锦里。古街上,川剧变脸艺人围着飞行器好奇地打量,林薇教他们用脸谱图案设计航灯颜色。一个老艺人突然摘下脸谱,露出沟壑纵横的脸:“这铁鸟要是能变川剧的五彩脸,就算是真本事。”林薇笑着点头,当晚就在飞行器上调试出能随川剧锣鼓点变换颜色的航灯,红、蓝、绿三色在夜空中闪烁,像流动的脸谱。
飞行器起飞时,吴浩从舷窗望见李大爷正在山路上挥手,他的孙子举着个纸飞机,上面画着熊猫和飞行器的螺旋桨。林薇的手机里跳出条新消息,是福利院小姑娘发来的视频:“吴叔叔,林薇姐姐,我们用熊猫玩偶做了飞行器模型,还给它装了竹蜻蜓翅膀!”视频里,小姑娘的模型旁,放着张画满竹林和飞行器的纸,上面写着:“希望蓉城的雾也能被星星灯照亮。”
当飞行器掠过西湖的雷峰塔时,吴浩的腕表突然震动起来。海拔仪显示高度200米,而机舱外的荷花瓣正被螺旋桨气流卷成粉色的漩涡——这是林薇根据西湖游船的平衡原理改良的“水波稳压器”,能将飞行器的颠簸幅度控制在0.5度以内。
“吴总,”李工的对讲机里混着游船的画舫琴声,“断桥边的茶农投诉说,飞行器的噪音惊飞了授粉的蜜蜂,龙井茶园的产量要受影响。”吴浩望向湖畔的茶园,晨雾中,采茶女的斗笠像浮动的荷叶,而飞行器的影子正掠过茶树梢头,像只巨大的黑鸟。
林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