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洞加起来还要浓郁,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里面沉睡。
他摸了摸腰间的玉佩和铃铛,丹田的噬魂蛊安静地蛰伏着,吸收了鬼手的煞气后,它变得更加凝实,隐隐有了人形的轮廓。林缺知道,接下来的战斗会更加艰难,但他没有丝毫退缩。
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投在通往黑风寨的小路上,像一柄蓄势待发的刀。寨门后的阴影里,无数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他,有山匪的贪婪,有煞气的冰冷,还有某种更深处的、难以言喻的窥视。
林缺握紧铁刀,一步步向前走去。刀光在夕阳下闪烁,映出他年轻却坚定的脸庞。
前路依旧黑暗,但他的心中,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光。
黑风寨的寨门在月光下泛着青黑色,那是被煞气浸透的铁色。林缺伏在寨墙下的灌木丛里,能听见里面传来猜拳行令的喧嚣,夹杂着女人的哭嚎和铁器碰撞的刺耳声响。腰间的青铜铃铛微微发烫,提醒他寨内最浓郁的煞气来自中央那座最高的石楼——楼顶上悬着盏比山坳里大上三倍的血引灯,灯芯跳动的红光几乎要将半边夜空染透。
“今晚轮到老三去喂‘血煞池’了。”两个巡逻的山匪晃着灯笼走过,灯笼的红光照在他们脸上,能看到鼻翼两侧蔓延的青斑,“听说昨天扔进池里的那批流民,连骨头渣都没剩下,血煞大人怕是要醒了。”
另一个山匪啐了口浓痰:“醒了才好,等血煞大人破境,城主府许诺的‘聚气丹’就到手了,到时候老子也能引气入体,不用再当这破山贼。”
两人的脚步声远去,林缺悄然起身,像只狸猫般翻过寨墙。墙头上的荆棘划破了他的胳膊,血珠刚渗出就被丹田的噬魂蛊吸走,伤口处只留下淡淡的白痕——这是吞噬鬼手煞气后的变化,噬魂蛊不仅能吸收煞气,还能加速肉身愈合。
寨内的房屋多是石砌的,墙角都插着小臂粗的火把,火光中能看到不少被绑在柱子上的流民,他们的脖颈处都有细密的针孔,显然被抽取过精血。林缺避开巡逻的山匪,摸到一间偏僻的柴房后,青铜铃铛突然剧烈震颤,几乎要从腰间挣脱。
柴房里传来压抑的啜泣声。林缺撬开松动的木板,借着月光看清里面的景象:十几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被捆在柴草堆上,每个人的手腕都缠着浸过血的麻绳,麻绳尽头连着墙壁上的铁环,铁环上刻着与血引灯相同的符文。
“别出声。”林缺捂住离他最近的少年的嘴,指尖的煞气顺着对方的经脉游走,解开了麻绳上的禁制。少年们惊恐地看着他,眼睛里却藏着一丝不甘的火焰。
“想活命就跟我走。”林缺压低声音,铁刀削断捆缚的麻绳,“血煞池在哪?”
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少女颤抖着指向石楼:“在……在石楼底下,他们每天都要从我们身上抽一滴血,说是要滋养池里的‘大人’。”她撸起袖子,胳膊上布满了细密的针孔,每个针孔周围都泛着青黑色,“被抽够七七四十九天血的人,就会被扔进池里……”
话音未落,石楼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钟声,整座山寨的火把同时摇曳了一下,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掠过。少年们脸色骤变,蜷缩在柴草堆里瑟瑟发抖:“是换血的时辰了!他们要来抓人了!”
林缺将少年们推进柴房深处的地窖,用柴草掩盖好入口。刚做完这一切,石楼的方向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,十几个穿着黑色劲装的汉子举着灯笼走来,为首的是个独眼龙,腰间挂着柄弯弯的骨刀,刀鞘上镶嵌着几颗骷髅头。
“今天该抽那几个新来的丫头片子的血了。”独眼龙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木头,“血煞大人昨晚躁动得厉害,城主府的仙师说需要处子之血安抚。”
林缺屏住呼吸,看着他们走向柴房。丹田的噬魂蛊在体内翻涌,渴望着吞噬这些人身上的煞气,但他强行压制住了——现在动手只会打草惊